大雁、胡杨和叶尔羌河

 
粗大干枯的胡杨，矗立在黄沙之上。
孤军奋勇，试图抵挡
滚滚来袭的塔克拉玛干沙漠。
他想留住的是
渐离渐远的叶尔羌河。
一行南来的大雁
列阵飞过高天，
唱着凄美悠长的歌。
 
大雁的先祖告诉我，
它们世代都从此地过
翻昆仑，越过帕米尔高原
飞临大漠边地。
欣赏这里曾经的繁茂葱郁
和蜿蜒曲折的一河碧波。
乔戈里峰下来的冰雪融水，滋润这块热土，
养育着众多的胡杨、苦豆子、红柳和梭梭。
大雁喜欢在这里降落
梳翎理翅，啄草追虫
在水中嬉戏快乐。
 
岁月如斯，昔日不在，大雁落寞。
叶尔羌跟胡杨干了仗，拉偏架的却是大沙漠。
她撇下老胡杨倔强的身影，赌气走了。
带走了雪水，还有草木的芳香
任凭沙滚风啸，一地苍凉。
胡杨之子不舍叶尔羌，紧随河的脚步
挤进了末班车。
风无奈的呜咽，卷起千堆浊水
大河的身躯从没有如此脆弱。
年轻的胡杨紧裹着河，他只能这样做
望着孤立风干的老树
多少眼泪也浇不活。
 
老胡杨依然挺立在沙丘上，
逾经千年，也不甘像草一样倒下，
枯不死的心，长久地思想着远去的叶尔羌。
我不知道，到底该怨谁，
很希望他俩牵手重合，逼退昏沙。
可是回归的路途道阻且长，
谁也算不出还要历经多少折磨
大雁才会再度落脚。
去聆听旷野的风吧
看风会怎样为你细说。 

2025年春初稿于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