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风物赋(散文诗 六章)
《共和国长子》
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沈阳的这个称誉!这一份沉甸甸的担当!
他是第一缕的曙光,以他的并不高大的肩膀,迸发昆仑山巍然的力量,扛起了祖国重工业的天空。
那为大地焦虑而生的雪花,过早地染白了他的须发。伸向天空的烟囱,分是一支支中国英雄牌的钢笔,写下过令世人惊艳的浓彩重墨呀 。
此刻面对他沉默无语的工厂, 我的言词,似高炉里未冷却的钢渣,如鲠在喉。
我们的诗行,不是过眼烟云,不该也不会冷却!要重新解读那寂然无声的雪花。他可能以沧桑的泥土借住,也可能以斑斓铁绣化身,但那一片纯洁和炽烈还在,我们要以感恩之心还他举国上下汇成的诗行。
共和国的长子呀!站在1954年的时光,他处处发光!
站在当下,我仍然被这一光芒,照暖了心窝和眼眶 。
我的泪,是他坚韧,隐忍和无惧牺牲的一丝流动的光亮,透明如溶化的雪花 。
《九一八历史博物馆》
所有的雕塑和物件,都是沉默的。
我和所有的观者,也都是沉默的。
我们都如道,这沉默是什么?我们的沉默里,有一种特殊的力量。
那个时刻,很多人在沉默,那不是懦弱,不是退让,而是在蓄积一种民族的顽强。
一个如此重大的事件,只有最深的沉默,能酝酿出抗争的雄壮歌唱。
屈辱从来都不是白白承受的。它是一道闪电,天地注定有一场风雨雷电!
当走出博物馆的一刹那,我和陌生的观众同时发出了吼声,为“九一八”呐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声声雷霆万钧!声声在大地回响!
《鸡架之城》
把鸡架吃出百花香的,当是历经了冰寒,仍热气腾腾生活的沈阳人。
按罗曼罗兰的说法,他们当是真正的英雄!
不是鸡架子比钢铁板还难啃。他们有的是十八般武艺,否则,铁西区的那些钢筋铁骨,如何在那个年代,将共和国支撑!
无非是一些边角料,零碎件,只有胸怀过炼铁炉的人,才能将它们点石成金,烹制成舌尖上的美食,一个城市特别的标志!
据说,至少有九种方式:熏,炖,炸,煎,烀,酱,炒,烤,拌,让鸡架子呈现不同味道!
如同一场雪,舞出千姿百态的美妙景致。
〝㬭一口鸡车子,闷一口老雪!”这是生活的美学,在沈阳酣畅淋漓的样子!
还是作家老藤归纳得好呀:凉拌,是雪莱鸡架;铁板烤,是杜甫鸡架;熏制,是泰戈尔鸡架;慢炖,是白居易鸡架;香辣,是叶芝鸡架;椒盐,是拜仑鸡架 。
哈哈哈, 嗦鸡架子,也是在读诗呀,读出的是人生百味。
我就不和这些大诗人比拼了。
那些庞大的工业厂房,也像鸡架子,让我与当今的年轻人都来咀嚼吧,或叫嗦嗦。
只须月光清蒸,就可在夜色中,读出满肩积雪的倔强味道!
《木雕鸟的幸福地》
果然,没有任何一只鸡架,能完整地运出沈阳。
谁愿意离开呢?连鸡架子都被举得高高的,以诗仙美称,此待遇,不说鸡本身了,连多少诗人都羡慕鸡架子。
所以 , 在新乐遗址的木雕鸟,被放大了,以太阳鸟冠名,气吞山河,可随时振翅而飞,毫无阻挡,但仍驻足长留,就可以甚为理解了。
沈阳是福地。幸福指数已遥遥领先。连鲲,也是凤也留连,鸡架子又何离开的理由?
木雕鸟出土于新乐遗址。它是沈阳人骨子里的基因,太阳鸟一样的图腾。
如同一个人需要一种精神,一个城市,也应该拥有一番风貌,独善真身。
你从太阳鸟的眼神,能读懂这片冰雪城市的坚韧,也看得出,与天空,与大地一样的视野,一样的豁达宽容。
我见过的沈阳人,都有这样的眼神,无论男女,都像沈阳的太阳,那么温馨,那么迷人!
《浑河晚渡》
这个渡口,适合上了岁数的人,观光一游。
夕阳无限好,晚渡最浑河。赏野色,渡水墨般的时光,渡日子,也渡自己。
古柳树三棵,又曰龙柳,留住康熙东巡之履,也牵引天穹月光,星光,天下万千目光。
旧址换新颜,忆泊阁,临风亭,牌坊,码头,银杏大道,都是历史文脉伸展出的当代佳影,大可留连忘返,欣然作诗。
你没见河畔桃花,以粉白喧闹了一春,人流如炽。我便不借自用清人戴梓一诗,即兴诌一句:古有暮山衔落日。今见网红拥花枝。
最重要的,到此一游,薛仁贵迷景而滚马,不可不知。
我还得扯一下老哥老姐的袖子:这里容易跌入黄昏恋的河谷,爬也爬不上来,得万般小心,多动脑子!
《芒种》
在黄浦江畔播下的诗种,我丈量了一下,仅隔一千六百多公里,便可在沈阳开花结果,弥漫文字的清香。
这是高铁风驰电掣的时代,更属于电子风流的韶华,二十四节气,可以在一个节气缩微,又充分延展舒发。
这真是空前绝后的命名。我不是说一个节气,我是说一本杂志。而一个节气之名,赠予了这一份杂志。
这一个节气,是二十四个节气,也是人的一生最重要的词。它不只是时光的注脚,它是一棵最金贵的种子,幸福的所有寄托,都包含于此!
这一纸媒,以她白雪的步子,飘过了一个又一个四季和大疆南北,以她的芬芳,征服了文学的每一位赤子。
这份杂志及其编者和作者,配得起这个节气,配得起一年四季的天象气候!
她是属于沈阳的,但是对天下中文爱好者共同的福祉。
你捧读她,便是在天堂的样子!
她让沈阳这个城市,幸福可爱的劲也愈发显示!